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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意事項:

1.文筆成渣窩難過

2.ooc當飯食

3.和原版有不同

4.修了劇情和一大堆推理bug

5.不定時更新

6.章節取名很奇怪⋯⋯嘛算惹(´・ω・`)

7.中二全開~

8.cp不定請注意

 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 

為了所有人的未來,即使我將步向死亡,我也在所不惜—拯救者

 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 

[疑雲遊戲設定]

 

—時間限定:不限

 

—場地選擇:廢棄燈塔

 

—警察設定:隨機

 

—兇手設定:指定

 

—玩家人數:十六人

 

是否保存此設定至下場遊戲?

<是>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否

 

[保存中,請稍等⋯⋯]

 

[保存完畢]

 

是否要開始遊戲?

<是>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否

 

[正在啟動程式⋯⋯]

 

[遊戲開始]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(I)

 

「咦⋯⋯?」

當巧克力聽到某人的聲音時,他們已經傳送到遊戲場地。愣了一秒,才發現已經來到了場地。

 

遊戲開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,不是別的,就是要看自己的身分。

 

巧克力拿出卡片,看了看自己的身分,然後一直盯着卡片的其中一個地方。

 

「欸欸筱瑀。」

「怎麼了?」

這次的出發點,在旁邊的人是筱瑀。

 

「妳的卡片上有這東西嗎?」

巧克力指着卡片的那塊地方,把它擺到筱瑀面前。

 

至於卡片上的資訊,如果是別人看着它的話,它會自動隱藏資訊,變回一塊玻璃片。

 

「甚麼⋯⋯」

筱瑀一臉無奈地看着巧克力,但當她看見那個東西後,也不禁吃了一驚:

「哇你是怎麼辦到的?!這是強化玻璃欸!」

 

筱瑀隨即把自己的卡片拿出來,往地上一砸,雖然有「匡——」這個超清脆的聲響,但卻還是原好無缺。

 

即使是薄薄一片,它還是有相當的硬度,「貼心」的主辦者不讓它容易碎掉。

 

而巧克力的卡片,卻偏偏有一條裂痕。

 

記得上局它還是完整的啊,怎麼現在就多了一條裂痕?

 

該不會是剛才傳送時不小心壓到吧?!(筱瑀:是的話你也太重了吧⋯⋯

 

「它⋯⋯會不會碎掉啊?」

巧克力心中一涼,馬上詢問筱瑀。但筱瑀盯着它一陣子,又疑惑地搖頭,表示她也不確定。

 

可是,一直思考這件事也不是辦法。巧克力只好把它小心地收進口袋中,期望不要弄碎。

 

「那你這次的身分是甚麼?」

「平民啊。」

巧克力安心地說,只要不是殺手就行了。

 

「是喔⋯⋯我也是平民。」

筱瑀漫不經心地說,兩個人便理所當然地一起去找其他人⋯⋯和錢。

 

只要成為平民警察,殺掉這局的殺手,筱瑀和米妃就可以離開了。

 

筱瑀和米妃這場是第4局,只要贏了就可以離開這可怖的遊戲了。

 

「啪!」

才開始不到數分鐘,已經有人死掉了。

 

「好快喔⋯⋯為甚麼⋯⋯」

「有可能是陷阱吧,雖說這場地的陷阱也只有新手會中就是了。」

筱瑀仍然面不改色,對這件事不太在意。

 

「陷阱⋯⋯?話說在開始前,妳說甚麼『又是這個場地』?」

「欸?你聽到了?」

 

筱瑀看起來有點驚訝,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:

「這是我第一次玩的場地,是一個廢棄燈塔。至於陷阱⋯⋯在大廳有個陷阱,拉拉桿的話陷阱的地板會不見,然後在上面的人會從30多米的高空掉下去。」

 

巧克力一臉茫然地看着筱瑀:

「呃⋯⋯你說30多米?十層樓高?」

 

「對啊。」

筱瑀平淡地回答,依然對這件事不太在意。

 

「⋯⋯主辦的人有這麼S嗎⋯⋯這麼想看我們死。」

 

此刻的主辦者似乎打了個噴嚏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「⋯⋯好神秘喔。這場地還有甚麼要注意的嗎?」

在找錢的途中,巧克力和前方的筱瑀又聊起了這個場地。

 

既然筱瑀有玩過這個場地,多少能知道場地的一些事,例如這個場地除了陷阱,還有個密室等。

 

「唔⋯⋯基本上最危險的就是陷阱啦,不過那種超級明顯的東西其實不太需要擔心,反正地上有黃黑色的地方是陷阱,注意有沒有人在拉桿旁邊就行——欸?」

 

筱瑀說到一半,突然間像是被扯到穴位一樣怔在原地。而巧克力一個來不及反應,撞到了她。

 

「妳幹嘛突然間停下來啦!」

巧克力說話還帶一點小走音,臉好像愈來愈紅了。

 

不過筱瑀依然是看着前方⋯⋯發呆?

 

「筱瑀?」

巧克力從後方叫了她幾聲,又輕拍了她幾下,但她還是沒有反應。

 

巧克力索性跑到她的前方,看看她是否真的在發呆。不過當他看到筱瑀的表情時,他也呆了一下。

 

筱瑀的樣子⋯⋯似乎是受到驚嚇的神情?她的眼睛⋯⋯

 

與其說是在發呆,不如說是失神了。整個人都沒了意識,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。

 

「喂——筱瑀——!」

「⋯⋯啊——↑!」

 

筱瑀抖了一下,終於回神過來。看到一個人突然在面前,尖叫是一定的,之後就——

 

「咚!」

「嗚啊?!」「唔——!」

呃、賞了他一拳。

 

「好痛⋯⋯」

筱瑀握緊右臂,原地蹲了下來。本能反應地看右手打了過去,結果忘了手受傷了,太用力所以手超痛。

「不要突然出現啦⋯⋯」

 

「我根本不是突然出現好嗎?而且誰比較痛啊!」

巧克力則是整個人被打趴在地上,臉上還是真的有個拳頭的紅印。

 

「好啦好啦對不起⋯⋯」

筱瑀伸出左手,把巧克力拉了起來。

 

「唉⋯⋯妳不要走一走路然後發呆啊,那很可怕啊。」

 

「欸?發呆?」

筱瑀回過頭,又疑惑地歪頭。不過從雙眼中看不出一絲荒亂,或者說緊張,只有疑問。

 

本來要解釋的話語已經溜到嘴邊,但巧克力又沒說出口。

 

「不、呃、沒事。」

也許是我多心了吧,或許她只是太累了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筱瑀疑慮地盯着巧克力,又無奈地轉頭了。

 

才安靜地走了一小段路,巧克力的好奇心又開始作祟:

「呃⋯⋯關於阿神⋯⋯」

 

聽到他的名字,筱瑀突然停下了腳步,在巧克力看來是多麼慌張。

 

「⋯⋯怎麼了?」

似乎只是怔了一下,便回復到剛才的步伐。但她說的話時,好像還有一點顫抖,頭也垂得更低。

 

「嗯⋯⋯其實妳的傷是上局阿神弄到的,是嗎?」

不確定的語氣。雖然巧克力幾乎可以確信這是真的,不過還不知道筱瑀對此會不會很反感⋯⋯

 

雖說以筱瑀平常那種理智的性格,以後應該是不會一怒之下就把阿神殺掉的。但看到她受傷後對阿神冰冷的態度,巧克力也不能肯定了。

 

「⋯⋯欸嘿嘿,我還以為你想問甚麼呢~」

筱瑀眨眨眼,又輕輕地笑了:

「嗯,沒錯,開槍的是誰,這我知道。」

 

她的行為令巧克力感到非常震驚。也難怪,剛才還在不快的心情中,現在卻非常輕鬆。

 

這個轉變太突然,也是不太自然。而且,她的眼睛是不是——

 

「果然你也注意到誰開槍了啊。如果你問這問題只是擔心我的話,我很感謝;如果是怕我傷害他的話,那就不用在意了,我是不會因為小事而報復他的。」

筱瑀揮揮手,臉上還是掛着一張笑臉。

 

不過,巧克力暗自認為這個笑臉可以跟米妃比。也就是,太假了。

 

筱瑀倒是眯起眼,盯着巧克力:

「不信我?」

 

「不⋯⋯我信妳。」

實際上,巧克力在回答的同時,頭上還捏了幾滴冷汗水。雖然很抱歉,但巧克力真的相信不了她。

 

該怎麼說呢⋯⋯現在的筱瑀好像有點怪怪的。自從他問了關於阿神的事後,她的行為便很反常。

 

就像是,要用謊言掩蓋着背後的殺意。

 

⋯⋯那只是錯覺吧?應該只是錯覺吧?

 

還有,她的眼睛——

 

「⋯⋯我總覺得你很奇怪呢?」

被突如其來的問了一句,巧克力還是抖了下。筱瑀再次眯起眼,一步步向面前的人靠近。

 

——果然,這人真的很有問題啊。

巧克力緊握着口袋中的東西,也一步步向後退。

 

但是,走到盡頭了。巧克力已經是整個人貼在牆上,筱瑀還是走了過來。

 

「你是怎麼了?」

停在離巧克力只有一步的距離,她又托着頭,臉上盡是不耐煩、無奈:

「為甚麼那麼怕我?我是有那麼可怕?」

 

她稍作停頓,壓低了聲線:

「還是說,你知道了『甚麼』?」

眼睜睜看着她緩緩把手伸進口袋中,巧克力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。

 

——完蛋了。

雖然不知道她要做甚麼,但她的舉動這麼可疑。該不會她就是——

 

「我不是喔。」

啊,馬上被打斷了。

「我早就說了吧?我是平民,不是兇手,我不會騙你的。」

 

筱瑀攤手,表示自己甚麼也沒做。一樣的笑臉,為甚麼會那麼可怖?

 

「無知是最好的,這句說得很好⋯⋯反正,我只是想提醒你,在米妃和我亂來之前,你要努力生存下去⋯⋯就這樣。」

 

筱瑀微笑着退了幾步,走到了向上的樓梯:

「提示就到這邊,我先去找米妃啦~之後你能不能生存,就看你自己啦⋯⋯」

 

看着筱瑀離開的背影,巧克力還是愣在原地。

 

——完全不能消化她的話啊⋯⋯

甚麼無知是最好、亂來之前要生存下去、提示就到這邊⋯⋯完全搞不懂啊!

 

而且她所說的「亂來」是甚麼啊?為甚麼說要「努力生存下去」啊???

 

「要盡快找阿神他們⋯⋯」

這絕對不是巧克力一人就能搞定的事情,如果和友人們商量會比較好⋯⋯吧?

 

拍拍自己的臉頰,巧克力稍微給自己打氣,然後走上去上層樓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(II)

 

剛才她感覺很奇怪,簡直變成了另一人的樣子。

 

尤其是她說「你知道了『甚麼』」的時候,殺氣充滿了整個空開,猶豫要把巧克力殺死。

 

她以前絕對不會這樣對巧克力,就算有再多的憤怒,也不會有殺意。

 

而且她剛才是認真的,加上有一股不尋常的⋯⋯怨恨嗎?大概吧。

 

綜合來講,巧克力可以安心相信的人又少一個了。

 

如果再正確點來說,是兩個人不能安心相信呢⋯⋯

 

「——嗚呼!」

有個女生驚叫,巧克力也驚醒過來,馬上停下腳步。

 

走上樓,便一直思考着筱瑀的事,結果就是在轉角處差點撞上了某個握着卡片的女生。

 

「對不起!我不是故——呃、原來是米妃啊。」

本來還在道歉,知道她是米妃後,巧克力的語氣180度大轉變。

 

反正是熟人,而且又不是阿神他們,沒差啦。(米妃:這是差別待遇!

 

『她不可相信⋯⋯』

依然是某人的聲音。相同的話語,在不同情況下會有不同的效果,例如現在。

 

巧克力愣了愣,「她」是指米妃嗎⋯⋯不可能,怎麼會是她?

 

但是,筱瑀剛才也承認了,她和米妃的確有甚麼計劃。

 

「你現在是怎麼啦!」

米妃因為巧克力的語氣變得有點生氣,當然是裝出來的。

 

「沒怎麼啊。」

表面上看似漫不經心,實際上在默默隱藏不安。

 

現在必須盡快離開她——巧克力腦海中只重複着這句話,便假裝鎮定,緩步離開:

「妳要去找筱瑀吧?她在下層。」

 

「⋯⋯喂巧克力。」

走了好步距離,米妃叫住了他,臉上回復到平靜:

「為甚麼那麼戒備我?」

 

那種平靜得不正常,在米妃身上更加明顯。

 

米妃是個很會演戲的人,就算發生甚麼事也經常保持微笑。無論是憤怒、悲傷、不安也好,她還是和平時一樣。

 

只因她認為很好玩。看着別人一臉困惑,⼀直努力地猜度着自己真正的想法,米妃就覺得很「好玩」。

 

所以,只有兩種情況她會面無表情。

 

一是她覺得無聊的時候。當她玩膩了,覺得對方的反應未如預期,她就會回到平靜。

 

二是巧克力現在的情況,也就是被她厭惡了。至於具體的原因,巧克力當然不知道。

 

「既然妳不信任我,妳憑甚麼叫我對妳放下戒心?」

 

「⋯⋯喔?怎麼說?」

雖然遲疑了一下,不過米妃依舊一臉平淡,語氣有數不盡的失望:

「我一直很相信你呀?」

 

「相信我的話,就不會特意做陷阱加害我吧?」

只見米妃臉色不再平靜,急着把卡片摔到地上。清脆的聲音響遍整個空間,緊接着這下聲音,是一個巨大的物體急速下降——

 

但還是太晚了,早有戒心的巧克力,語畢之際已經退後幾步。

 

「砰!」

結果在他原本的位置,居然有一個死物從天而降。

 

它就是一個屍體,血還未乾掉,緋紅染到它下方而不平整的地板。

 

而且,它生前可是一個胖子。如果剛才沒有躲開、被它砸中的話,大概不死也骨折了吧。

 

「米妃小姐啊。」

巧克力眨眨眼睛,然後爬了起來:

「如果是相信我的話,不用致我於死地吧?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「⋯⋯哎呀,失敗了呢~」

米妃愣了一下,又回復笑容:

「真不愧是巧克力,果然只靠我是絕對殺不到你啊⋯⋯」

 

巧克力才發現,米妃雖然又保持笑容,但藏在身後的手,卻在顫抖。

 

她是在害怕嗎?因為陷阱失敗了?因為沒有殺到巧克力?還有有些更深的原因?

 

「可以說一說,你怎麼知道我的陷阱嗎?」

 

「首先,我本來就警惕着妳⋯⋯不是針對妳,只是我在這裏除了鬼鬼他們都不相信。到了我差點撞上妳吧,我注意到妳握着卡片。明明已經開局那麼久了,拿着卡片絕不是因為要看資訊吧?」

 

「如果只是因為這點就知道的話,你去當偵探算了。」

米妃雙手抱胸,卻是一臉厭惡。

 

「當然不只。多得開局時某個人的示範,讓我知道卡片往地上砸不會碎掉,還會發出清脆的巨響。所以我就想說,妳會不會是想用卡片做訊號彈之類的。」

巧克力一邊推理,一邊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米妃。

 

「嗯,沒錯。然後?」

 

「在我走了一段距離後,妳才叫停我。妳又不是那種反應超遲鈍的人,不可能在我走了快十步才叫停我。也就是說,妳在算我走到的位置。」

 

「虧你想得到⋯⋯」

米妃偷偷地歎氣:

「不過,這的確是我的疏忽,我應該站得近一些的。」

 

「但這不是致命的地方。」

巧克力指了指上方:

「而是,妳選擇的位置。我在想,妳到底要從哪面殺我,但答案十分容易推敲。左右是不可能的,因為是通道,左右都是牆壁。然後是我的前方——也不可能,那麼我可以作出防衛。我的後方——也就是妳,更加不可能,要不然卡片的功用就沒了。地板⋯⋯就算了吧。所以只有可能是上方。

 

「上方的話,有兩個方法可以傷到我。一是狙擊,先撇除準不準的問題,能在開局就拿到槍的只有警察⋯⋯我在剛才已經遇過警察,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走到上面,所以不是這個。

 

「另一個方法就是砸東西下來。如果是平民受到威脅,也許真的會幫兇手把東西砸下來。所以我看到妳要砸卡片,便馬上退開。屍體我是有想到⋯⋯但不可能想到是位胖子啊!」

 

「嗯,是我輸了。」

米妃歎氣,巧克力甚至感覺到她的背景變成灰色。

 

「所以,你要殺了我這位兇手嗎?」

平淡的語氣,更不帶一點期望,彷彿已經認輸要投降了。

 

「不,有件事我想確認。」

巧克力踏前一步,眼神變得無比銳利:

「⋯⋯妳真的是兇手?」

 

「⋯⋯噗、啊哈哈~」

米妃愣了愣,然後大笑了⋯⋯好像還笑得出淚了。

「你剛才推現出那麼大一段,不就是在說我是兇手嗎?」

 

「唉,我以為妳很聰明,結果還是很笨啊。」

 

「吓?」

被突然罵了一句,她有一瞬間變得不爽。

 

「難道妳都沒注意到,我說『被受威脅的平民』,就是在說妳嗎?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「唔⋯⋯是在說我只是兇手給你的餌罷了?」

「不是嗎?妳可是直接在我面前出現、直接在我面前用陷阱、直接在我面前承認妳的行動欸。如果妳真的是兇手,就不會那麼快承認吧?」

 

米妃歪頭,又冷笑了聲:

「呵,也不愧是你啊。」

 

——剛才的話,就代表她承認了⋯⋯吧?

 

巧克力雖然是表面上十分堅定地推論着,但其實沒甚麼把握。

 

米妃那種摸不透心底的人,也許現在裝着自己是被威脅的平民,事實上是連這步也算到的兇手,順着巧克力的步伐裝下去。

 

說到底,巧克力也不確定筱瑀所說的「亂來」只是指砸屍體。

 

「⋯⋯所以我都把真相推理出來了,妳也應該要告訴我一些真相吧?」

 

「欸~還會討價還價呀⋯⋯」

米妃眯着眼,又微笑着攤手:

「可以喲,你想知道甚麼?」

 

——也太爽快了!

巧克力心中吐嘈,同時懷疑着米妃的目的。

 

會不會是回答一些謊言來擾亂自己呢?

 

「咳!那⋯⋯妳是兇手嗎?」

即使知道毫無意義,巧克力還是想看看米妃的反應。說不定她會無意間露出破綻——

 

「對喔。」

 

——不要秒答啊喂!

巧克力在心中抱怨,亦默默歎氣。對方是個非常會演戲的人,完全看不出是在說謊還是真相啊⋯⋯

 

「不相信我的話就請不要問我啦,免得擾亂你自己。」

米妃笑說,拍拍自己裙子上的塵埃,似乎在說「不然我就先走啦」。

 

巧克力自然地握緊拳頭,好像是他自己走錯了方向。

 

雖然很不爽,但正如她所說,問下去,最終只會令巧克力自己有更多的疑問。

 

難得得到的優勢失去了——倒不如說,是巧克力自己弄失的。

 

因為自己手頭上的情報根本沒有多得能和對方對質。如果是別人還好說,偏偏對方是那個米妃,每個行為都是看不穿的,也無法猜出她是否說謊。

 

「⋯⋯我要多問一件事。」

但是,還有另一個方向。

「妳跟筱瑀是甚麼關係?」

 

米妃頓了下,又保持笑臉:

「真是奇怪的問題,我們當然是朋友啊~」

 

——找到了。

巧克力看着她的行為,又燃起了心中的火。剛才的問的時候,她的左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,也就代表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。

 

這樣她就不可能說謊了——就算她有很高超的演技,也不可能馬上編作出謊言。只要她慢了回答,巧克力已經可以肯定她是在說謊。

 

之前被她秒答,有可能是真的,有可能是假的,因為她早就預測到巧克力的行動,早就在心中安排好謊言與實說。

 

但之後就不會了,因為她沒料到巧克力會知道她和筱瑀有些特別的關係,所以沒有準備好應對的謊言。

 

這下子,就可以大膽的問了——

「我問的是,妳和筱瑀在這個遊戲中的關係。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(III)

 

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好幾秒。

 

米妃還是像布偶一樣笑着,不作出任何回應。但手卻死死地抓緊衣服,甚至連青筋都出來了。

 

巧克力眼皮不安地一跳。他在以前也沒看過米妃這樣的行為,更無法判斷她是緊張、害怕,還是生氣。

 

「回答啊。不是說了要告訴我真相嗎?」

要是在此時失去了勢,一切都會前功盡滅了。

 

「⋯⋯嗯,是啊,要說真相呢。」

米妃笑着點頭,燦爛得有種說不出的恐怖:

「但切記,這是你自討的。無論結局如何,你也得接受喔。」

 

是單純的恐嚇?不,絕對不是——巧克力馬上就否定了。

 

因為腦袋中馬上浮現出一句話:

 

『她不可相信⋯⋯但唯獨這點,她沒有說謊。』

 

這是某人所說的話。之前只有前半句,現在出現了後半句⋯⋯整個意思都不一樣了。

 

「所以,巧克力先生啊~」

異常輕快的語氣,又蹦蹦跳跳地跳到巧克力面前,巧克力不禁往後退了幾步。

 

頓了頓,米妃嚴肅地看着對方:

「你真的能承受那樣的結局嗎?」

 

就在此時——

 

「砰!」

「⋯⋯欸。」

 

響亮的槍聲。

 

子彈射穿了米妃幾縷頭髮,臉頰上有一道很淺的傷口。巧克力和米妃也愣了一下,米妃更是嚇得睜大眼睛,不過一瞬間又回復平靜。

 

「我還想着要怎麼擺脫巧克力來找妳,結果妳就出現了。」

米妃抹去臉上的血,看着巧克力身後那位持槍的友人,再次掛起了笑容:

「不過這種出場方式還是不要再用了吧,太嚇人了。」

 

「⋯⋯我不是說過不要做多餘的事嗎?」

她一出聲,巧克力馬上知道她是誰⋯⋯同時,他也開始緊張地在流汗。

 

「去辦正事啊。」

「筱瑀——妳來『救』我了!」

 

沒錯,巧克力身後的人正是筱瑀,對米妃開槍的也是筱瑀。

 

——她們是一夥的吧?在搞甚麼?

巧克力聽得一頭霧水,被困於局中又不能求救。

 

『聽我說,然後回答我。』

這時候,某人再次出現。但奇怪的事,巧克力居然直覺不想聽。

 

以前都會聽某人的話,現在卻不想聽到她的聲音。

 

該怎麼說呢——可能是因為「說」的方式不一樣吧。以前的話比較像是提醒,現在卻像是⋯⋯命令。

 

儘管巧克力現在不想聽她的話,她的聲音是直接出現在巧克力腦中。也就是說,不得不聽。

 

『你想要再體驗那種滋味嗎?』

 

緊接着腦海中某人的聲音,是一陣劇痛——

 

還有,一個遊樂園的場景。

 

漆黑的夜空,看起來實在無趣。只有身處在遊樂園中,被歡樂氣氛包圍,才會忘卻了以前的無能。

 

下一畫面,遊戲園靜了下來。歡樂氣氛完全消散,只剩下幽靜的氣氛。

 

有一個人、一個細小的身影。她跪在它面前,落寂地看着它,又轉抬頭看着另一個人。

 

「我不會逃,可是⋯⋯」

閉上了眼,語氣無起伏地說:

「能請你⋯⋯放過███嗎?」

 

然後,鮮血飛濺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⋯⋯

 

「⋯⋯醒醒⋯⋯」

 

⋯⋯

 

「⋯⋯喂!巧克力!」

「啊⋯⋯?」

 

巧克力張開眼睛,發現自己靠着牆坐了下來。

 

有個人站在巧克力的面前,他就是巧克力一直想找的友人。

 

「阿神?你怎麼——」

「太好了!你終於醒了!」

 

似乎是太過高興,阿神流着淚,向巧克力飛撲過去——

 

巧克力一個本能反應,往左邊一趴,期望躲過阿神。

 

最後,呃、躲過是躲過了,但阿神變成了向牆壁飛撲。而結果,就不用多說了吧。

 

「啊,是說,這裏是哪裏?」

巧克力站了起來拉拉筋,回頭問臉回貼着牆的阿神。巧克力記得他不是在這個細小的空間昏倒的。

 

「嗚嗚好痛⋯⋯啊,這裏是畫後面的密室。」

阿神抹抹臉,才可憐地爬起來。

 

——密室?確實有聽筱瑀提起過。

 

「⋯⋯不對啊!我怎麼昏倒了!」

「這就問你自己了。我來到的時候,你已經是靠着牆暈倒了。」

 

巧克力扶着頭,閉上眼,努力回想之前的事。

 

在他的記憶中,他發現了米妃要殺他的計劃,結果躲開了被殺的事。之後想去質問米妃關於遊戲的事,但是沒有成功。

 

接着就是⋯⋯筱瑀來了。明明她們應該是一夥的才對,可是筱瑀好像不這麼認為⋯⋯嗎?畢業她之前的確對米妃開槍了。

 

然後⋯⋯是聽到了某人的聲音吧?

 

而之後的事⋯⋯

 

——想不起了。

記憶似乎到這邊就終止了。

 

巧克力敲敲自己的腦袋,總覺得進入遊戲後,自己就變得時常不在狀態。

 

他甚至連某人說了甚麼都忘記了。

 

「⋯⋯那,鬼鬼呢?」

巧克力環顧四周,才發現鬼鬼不在。

 

雖然沒有說出來,巧克力目前最信任的是鬼鬼。因為,其他人都無法相信了。

 

就算是阿神,經歷了上局,巧克力也不能判斷他能不能信任。

 

阿神的情況,也許只是比那兩位女生好些。

 

「他在外面,說要巡查甚麼的。」

「喂喂,他不是傷者嗎?這種事應該是你做才對吧?」

「我也有跟他說啊,不過他還是堅決要出去呢。」

 

就在此時——

 

「外面沒發現⋯⋯喔,巧克力你終於醒啦。」

一個白色的身影進到房間中,他就是鬼鬼。

 

巧克力點點頭,表示自己沒事:

「你怎麼出去了?正常來說你不是應該在休息嗎?」

 

「找東西。」

揮揮手,加上簡潔的話語,足以表達鬼鬼說的事不太重要。注意到這點的巧克力也乖乖地閉上嘴。

 

而在一旁的是滿頭疑問的阿神。看着鬼鬼,又看一下巧克力,完全不明白友人們在做甚麼。

 

「所以,你們都有槍了嗎?」

看了看阿神,鬼鬼突然拿出自己的武器,是一把平民警察的槍。

 

「這不是當然的嗎~」

阿神也拿出一把一模一樣的槍出來。

 

兩人的視線就這樣集中在巧克力身上。

 

「⋯⋯阿神,我可以先說一句嗎?」

「欸?甚麼?」

 

知道巧克力想說甚麼的鬼鬼則默默的扶額。

 

「為甚麼你三場都有槍啊?!外掛!我要檢舉你!!!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{玩家姓名:巧克力}

{遊戲回合:3}

{場地:廢棄燈塔}

{身分:警察 constabulary }

{平民生存人數:14}

{警察狀態:生存}

 

這是巧克力這場的卡片資訊。

 

也就是說,他就是本次的警察。

 

巧克力之前與米妃相遇,說出「自己遇到警察,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快上到上層」,其實是假的。

 

真實情況是,因為他本人就是警察,所以知道警察沒有跟兇手合作。

 

「原來是警察啊⋯⋯我就想問你怎麼可能會有槍。」

阿神無心地說着,然而鬼鬼彷佛看到巧克力的心中了好幾箭。

 

「算了啦⋯⋯對了,怎麼突然就叫我們拿出槍了?」

巧克力拭乾心中的淚水,才想到鬼鬼行動的奇異之處。

 

「喔,這個啊。」

聽到重要的問題,鬼鬼收拾起輕鬆的心情,很認真地說:

「我剛才說了吧,『外面沒發現』。」

 

「嗯⋯⋯然後?」

阿神疑慮重重地歪歪頭。

 

「就是,外面沒人喔。」

 

——等等,不對啊。

「外面連人也不在?」

突然發現到問題所在,巧克力驚訝地望着對方,注意到的阿神也同樣露出驚奇的表情。

 

「嗯。」

鬼鬼點點同意,又拿出了卡片。

「現在平民剩餘人數是14,加上兇手,不算我們三個,應該有12人在外面。

 

「可是,我在這附近走了幾圈,居然沒看到任何人⋯⋯不覺得很不自然嗎?所以才想問你們有沒有武器,畢竟這種情況下,我們要有能力自保才行。」

 

「的確⋯⋯」

阿神托着下巴,也跟着思考:

「這是第二層⋯⋯多少也會有人經過吧。」

 

——第二層,也就是,最中間的那層。

 

如果沒人經過,那麼其他人是都在同一層樓行動嗎?

 

「鬼鬼,你巡視了多久?」

「十五分鐘,應該和你暈倒的時間差不多。」

 

——十五分鐘嗎?如果十五分鐘也在同一層行動,有可能是躲起來了。

 

可是⋯⋯

 

「只有可能是躲起來了⋯⋯嗎?」

巧克力苦惱地思考着。明明聽起來都是沒錯的,為甚麼心中會有一些違和感?

 

更令巧克力煩躁的是,他連違和感出現的地方也不知道。

 

「⋯⋯啊!對了!」

過了數分鐘,阿神突然想到了甚麼,右拳頭捶了一下左掌心。

「會不會是有祕密通道之類的!」

 

「你是笨蛋嗎?那種事——」

本來還在吐嘈的巧克力,說到一半就停住了。他似乎也想到了甚麼。

 

「我覺得,是有可能的。例如有從第一層直接到第三層的方法之類的。不過⋯⋯」

鬼鬼隨即無奈攤手:

「問題是,就算真的有,也不可能除了我們以外的玩家都知道吧?那就不可能所有人都使用那條『通道』了。」

 

巧克力和阿神都不禁點頭贊同。

 

——「在米妃和我亂來之前,你要努力生存下去⋯⋯」筱瑀之前是這樣說的。

 

那麼,當中的「亂來」也包括「通道」的事嗎?

 

『你準備好迎接絕望了嗎?』

某人說話了,這次巧克力清晰地聽到她說話了。而內容,還是具有壓迫感的。

 

下個瞬間,巧克力終於知道她所說的「絕望」是甚麼。

 

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!!!!!」

突如其來的廣播聲,三人同時安靜下來。

「啪!」

還有一聲,在不久後也播出。

 

——我沒聽錯吧,十個人?

巧克力完全反應不過來,耳邊還在迴盪着廣播的回音。

 

緊張感,完全勒住了巧克力等人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(IV)

 

「10個人⋯⋯同一時間⋯⋯嗎⋯⋯」

巧克力頓了好一會兒,才擠出好幾個字。

 

剛才因為被10下聲響所嚇的關係,激烈的心跳一時之間還沒能緩和下來,思緒也像是被纏繞的黑線一般解不開。

 

「唔⋯⋯連續10下⋯⋯有9下是同一時間的⋯⋯」

阿神按着腦袋,十分認真地思考好一陣子:

「不可能啊!難道兇手是忍者?!」

但果然,他沒有想出像樣的答案。

 

巧克力直接給阿神翻了一個白眼:

「性命攸關,認真點啦。」

「欸——」

 

「你們都別吵了。」

鬼鬼拍手,果斷打斷了兩人即將發生的大戰,畢竟花力氣在這無意義的事情上實在太浪費了。

 

「啊不然是甚麼啦!鬼鬼你有甚麼高見嗎!」

 

「我真的沒甚麼高見,不過我想⋯⋯是陷阱吧?」

 

巧克力聽到鬼鬼所說的,終於被點醒了:

「對喔!大廳的陷阱!」

 

根據之前筱瑀所說的,大廳有一個陷阱。地板上有黃黑相間的顏色的地方,只要拉下拉桿,地板就會消失不見,站在上方的人就會掉下去。

 

「鬼鬼真是太厲害了!可是你是怎麼想到的?」

「這不是重點吧⋯⋯不過根據巧克力的描述,要10個人一起中陷阱,幾乎是不可能的吧?」

「欸?為甚麼?」

 

「果然是笨蛋嗎?」

巧克力輕輕地敲了敲阿神的腦袋,又開始思考:

「你是指,陷阱非常明顯?」

 

「嗯。因為地板忽然間多了一塊不一樣顏色的,規則又寫了『每個場地的機關和陷阱是不一樣的』,正常人絕對會懷疑吧。」

鬼鬼拿起自己的筆記,看着「規則」的那頁回答。

 

「就是說不可能是陷阱?」

 

「大概是了。」「唔——不一定。」

巧克力和鬼鬼同時回答,不過這次居然不在同一個立場,害巧克力和阿神都驚訝地看着鬼鬼尋求答案。

 

「剛剛不是在說陷阱幾乎是不可能的嗎?」

巧克力一臉理解不能的樣子,後方的阿神也用力點頭表現贊同。

 

「陷阱還不能排除嫌疑。我說過『幾乎』不可能用陷阱殺死那10人,沒說『完全』不可能。」

 

「呃⋯⋯所以是?」

 

「唔⋯⋯我就簡單點來說吧。我沒見過那個陷阱,不知道它是怎樣。」

鬼鬼停了停,轉頭望向巧克力:

「我只相信我親眼目睹的東西。」

 

——怎麼回事?

巧克力自然地抖了下。鬼鬼的眼神,比起是「看着」巧克力,更像是「瞪着」巧克力吧?

 

「你⋯⋯不信我?」

微微顫抖的聲音,背後是多大的不安。要是鬼鬼也不信任巧克力,巧克力就真的沒有能相信的人了。

 

「啊?喔,不是啦。」

似乎是注意到巧克力的不安,鬼鬼馬上搖頭否定:

「那我問你,你有看過那個陷阱嗎?」

 

「欸?沒⋯⋯」

「那你怎麼知道它是怎樣的?」

「聽別人說的。」

「誰?」

「筱瑀⋯⋯」

 

「嗯,所以我才不肯定。」

鬼鬼臉上的微笑完全消失,這個轉變令巧克力吃了一驚。不過他更驚訝,是鬼鬼所說的話。

 

「因為筱瑀才⋯⋯?」

 

「我就實話實說了⋯⋯我和你的看法是一樣的。」

鬼鬼歎了口氣,只是嚴厲地回答,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:

 

「我也不相信她們兩個⋯⋯尤其是筱瑀。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沉默了數秒,房間內的兩人沒能說出一句話。

 

「咦?為甚麼——」

阿神狀況外地問了一句,才打破了這可怖的寧靜。

 

「還是說,你不這麼認為?」

鬼鬼再次打斷了阿神的提問,如同逼供般問着巧克力。注意到氣氛不對,阿神只好閉上嘴靜靜看着他們。

 

面對鬼鬼,巧克力本來想說「我也不相信她」。可是話已經到了嘴邊,又被呑了下去。

 

——不對啊⋯⋯

明明潛意識還是相信着她。

 

不然的話,為甚麼描述陷阱的時候,還會那麼自信。

 

「⋯⋯不⋯⋯」

 

「這樣啊⋯⋯抱歉,當我沒說過吧。」

鬼鬼稍有失望,便苦笑道:

「自從我來到遊戲後,疑心變得有點重⋯⋯我還以為你也是那樣。」

 

「嗯⋯⋯」

「不過,我認為陷阱的話還是有可能的。」

鬼鬼說,這句話的背後似乎有更深的意思。

 

「那個⋯⋯」

此時,一個許久沒能跟上話題的人幽幽地說:

「如果因為這樣就說還有可能⋯⋯會不會太牽強?」

 

「也是,那換個方向吧。除了陷阱外,你們還有想到別的可能性嗎?」

 

巧克力思考了一下,便不肯定的搖頭,而阿神更是秒搖頭。

 

「你好歹也給我想一下啊⋯⋯咳,總之,我們暫時沒想到別的可能性,所以就先假設陷阱為前題吧。」

 

「好吧⋯⋯所以我們現在到底要做甚麼?」

阿神一言驚醒夢中人,巧克力才發現討論了那麼久,只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。

 

「當然是去大廳囉。」

鬼鬼一邊說着,一邊舉起手槍:

「要是去到大廳,就知道筱瑀小姐有沒有說謊了。」

 

 

 

「那個人還真礙事。」

在黑漆的房間中,有人個緊張地咬唇。煩惱一個都沒解決,現在又多了一個。

 

「啊哈哈~連妳都這麼認為?世界變了呢~」

黑幕伏在桌子上,雙手托頭,愉快地看着面前的人。沒想到那麼無趣的她也會煩這件事呢。

 

「⋯⋯但是!這次會不同的⋯⋯這次會改變的。」

廣播者握緊着拳頭,直勾勾地盯着方的屏着:

 

「我相信⋯⋯他會來救我的⋯⋯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

 

「⋯⋯?!」

一陣寒流竄過巧克力的背部,回頭看,並沒有甚麼。

 

——錯覺?

搖搖頭,又握緊了手槍,繼續往大廳的方向前進。

 

似乎是因為剛才的連殺,巧克力等人的緊繃感又提升了不少。

 

雖然巧克力是從遊戲開始便有這些「錯覺」了。

 

而且,到現在也還不知道那個腦中的聲音是誰⋯⋯

 

『ㄑ——喂,你!』

「⋯⋯」

 

突然出現「某人」的聲音,差點把極緊繃的巧克力給嚇個半死——

 

才沒有。也許是習慣了某人突如其來的說話,又或許是因為巧克力還有更擔心的事⋯⋯說好了不再受某人的話影響,現在就不該在這件事上花心思了。

 

『喂喂!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擺脫限制來給你提示的,聽我說啦!』

某人很大聲,比之前說的話還要大聲。而且,感情上好像也重了些?

 

倒是這一下,把巧克力的注意力又重回某人身上。

 

——不,不對,怎麼了?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!第一次⋯⋯這的確是第一次吧?

 

「妳在跟我對話?」

難以置信,那個神秘的某人,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和巧克力對話。

 

『哈啊⋯⋯對喲。』

某人嘆氣,又繼續說:

『你這麼不可靠,我就來——唔該怎麼說⋯⋯教你?大概。』

 

腦袋持續死機中,巧克力完全不能消化她所說的話。

 

「為甚麼挑這個時候?為甚麼之前都只說一句話便不出聲了?為甚麼我在遊戲外都能聽到妳說話?妳到底是——」

『就算是巧ㄑ——你也好,質問人家是很沒禮貌的!』

 

面對過多的問題,某人只是打斷了巧克力的話,但似乎在話的中間停頓了一下:

『我剛也說了,還不是時候。我本來就不該現在出來的⋯⋯但我看不下去啦!看你剛剛被我⋯⋯被ta擺了一道,我就出來提示一下吧。』

 

「妳要改口多少次啦⋯⋯」

『我知道你是吐嘈役,但先聽我說說完嘛!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!』

 

——沒多少時間?

巧克力差點便把這句脱出口,但少女急促的聲線硬生生地打擊了巧克力的發言權。

 

『我知道你和你的伙伴們都在懷疑米妃和筱瑀姐,但拜託了,在下一場之前救救她們!尤其是筱瑀姐!』

 

聽到了熟人的名字,巧克力猛地清晰了不少。

 

先不說為何某人認識筱瑀和米妃,救救她們?尤其是筱瑀?為甚麼?

 

在這之前,確實是米妃想殺了自己吧?就算她是在平民的狀況下,仍然要和兇手「聯手」殺了自己吧?正常來說不是應該說「叫她們住手」之類的嗎?

 

救?甚麼是救?為甚麼要救她們?要怎麼救?

 

「妳——」

『拜託了,只要$#^&@@#^#就好了!』

「⋯⋯欸、蛤?抱、抱歉,可以再說一遍嗎?」

一瞬間沒聽懂某人的話。還以為是自己不專心聽漏了,巧克力請求某人再重複一次。

 

『就、是、說!只耀&!%!@九好了!』

「喂⋯⋯」

 

——不是吧?

巧克力確實是很認真地聽某人說話了,所以也能很確實一件事——

 

某人的話被「切斷」了。

 

具體是甚麼⋯⋯巧克力也說不清。這是一種感覺,某人的話她是說出來了,而巧克力這邊卻聽不見——就像是在傳播的媒體中被「切斷」了。

 

——是誰?為了甚麼?

 

想要知道更多,想要尋求回應——

 

現在,少女細小的聲音卻被雜訊音淹沒了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(V)

 

「怎麼了?巧克力你臉色很差。」

最先發現異常的依然是我們理性而細心的鬼鬼。

 

「啊⋯⋯不,沒事,就、唔⋯⋯有點頭痛。」

可能是剛才雜音太嚴重了,高頻的聲音一直徘徊在巧克力腦波裏。

 

「忍耐一下?到了大廳,殺了兇手,我們就可以暫時到小房間休息了。」

「你是被打到頭了嗎?要是真的需要休息,絕對絕對要跟我們講喔!」

 

「嗯⋯⋯謝謝。」

不管自己相不相信兩位友人,起碼他們都會在意自己⋯⋯巧克力的內心是真的很感動,也有一點點對不起阿神。

 

他們三個人從最下的房間往上走,只是樓梯間安靜得令人不安。

 

說到底現在只剩下五個人——巧克力、阿神、鬼鬼是其中三人。三人都是平民(只有巧克力才知道是兩位平民加一個警察),那剩下的兩人,一個是平民,一個是兇手了。

 

⋯⋯不知道筱瑀和米妃怎麼了。

 

先不說她們其中一個死了或者兩個都死了,就算她們兩個都還活着,那就代表說她們會有一個人是兇手。

 

這麼說來,她們必定會有一人死掉。

 

⋯⋯

 

再加上之前的推理,只有巧克力知道米妃很大機會是平民,所以如果她們兩個現在還活着,那幾乎可以確認筱瑀就是本場的兇手。

 

筱瑀?她是兇手?那個女人?那個每天都在加班工作的急救員?

 

如果是推理錯了呢?米妃才是兇手的話呢?她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?

 

不,或者說兇手是另有其人呢?但是,不算巧克力三人,只有兩人還活着了啊?

 

——不知道。

巧克力漸漸放緩了腳步。

 

——好不想到達大廳。

 

——好不想了解有誰在那裏。

 

——好不想見到兇手。

 

——好不想知道結局。

 

——好不想看到好友犧牲。

 

——好不想⋯⋯

 

——好不想面對現實。

 

「巧克力啊。」

鬼鬼輕喚巧克力,但視線還是堅定地看着前方:

「別忘了她們是知道遊戲內幕的人。今天來到這地步,她們應該早就知道才對。」

 

頓了頓,還是把話繼續說了下去:

「我對她們有戒心,不代表我會完全敵視她們。當然我也不想再看到有人死掉,只不過,這場遊戲已經到了最後了。」

(從遊戲裏撿回筆記本起,一切都改變了。)

 

「我們五人之中,絕對會有人死掉。」

(這是唯一反擊的機會,只能靠我們了。)

 

「我們要活下去,一定要活下去。然後,找出這個遊戲的黑幕。」

(我們還不能在此止步。)

 

從背後被輕輕地推了一下。

「走吧。」

那是阿神,簡潔的話卻有着巨大的鼓勵。

 

「⋯⋯啊,知道了。」

不要停下,不能停下。為了在這遊戲中失敗了的所有人,我們一定要——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來了。

 

聽到腳步聲,在大廳的兩人雙雙望向門口。

 

⋯⋯然後五個人都尷尬地面面相覷。

 

「還真的是我們五個人啊。」

最先打破這尷尬的場面的是鬼鬼,而其餘四人甚麼都說不出口。

 

大廳裏有五位本場剩下的存活者,分別是巧克力、鬼鬼、阿神、米妃和筱瑀。

 

還真是遭透了的場面。

 

「嗯⋯⋯所以你們要開始追殺我了?」

米妃微笑道,也握緊了刀。

 

「⋯⋯」

自己的推理居然錯了,但巧克力也沒餘力去驚訝了。

 

筱瑀記得不久之前在準備室,米妃是這樣說的:

「如果妳希望,我也可以去殺掉他喔~只要妳發令就好!」

 

後來就被狠狠地罵了,說她們不是上司下屬,絕對不會作出命令。米妃也就笑着回應,雖然是單方面的,但這也就是承諾了。

 

——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兌現承諾了。

 

「不,等等。」

鬼鬼聞言,馬上站在巧克力和米妃之間。

「先告訴我們,妳們到底有甚麼目的?」

 

「欸~?你怎麼會覺得我們會乖乖告訴你們呢?」

「妳們的目標是,殺掉巧克力?」

鬼鬼再一次的逼問。米妃很明顯地不想理會鬼鬼,筱瑀倒是沒有隱瞞,很乾脆地點頭。

 

「筱瑀!這樣真的好嗎?」

「放心,我心裏有數。」

筱瑀先安撫下米妃,再轉頭面向大家:

「各位,要不我們先冷靜下來聊聊?之後如果你們要殺死兇手,我也不會阻止。」

 

不能再保持沉默,要找出這遊戲的突破口,只能靠這「輪」遊戲了。

 

「首先,巧克力。」

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,筱瑀便開始了「聊天」。

 

「欸?」

忽然被點名的巧克力不免有點驚訝。

 

「你是真的甚麼都不知道?」

「這甚麼莫名奇妙的問題。還有我還能知道甚麼啦⋯⋯」

「不,保險點還是要問問。這輪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,發生『記憶殘存』,我覺得還是有這樣的風險。」

 

「等等,『記憶殘存』是指我本來失憶了,但還有剩餘留下的記憶嗎?」

我有失憶過?巧克力很疑惑,也非常的混亂。

 

「是的。」

筱瑀點頭:

「打個比方說,偶爾會想起一些你自認為沒看過的影像。」

 

——在遊戲開始前。

在被約了和阿神鬼鬼出來玩的那天,在等待他們來到的時候,巧克力確實有「看到」一些影像。甚麼遊樂場,甚麼黑夜,甚麼⋯⋯

 

「那⋯⋯那個⋯⋯遊樂場⋯⋯難道是⋯⋯」

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,但筱瑀也意會了巧克力的意思:

「⋯⋯嗯。」

 

「唉⋯⋯真的發生了⋯⋯」

筱瑀在心中暗罵,也握緊了拳。

 

阿神表示,他就是不懂這些多複雜的東西。能做的,就只有偷偷觀察四周。筱瑀在握拳,鬼鬼一直看着巧克力,米妃則皺着眉頭,感覺是生氣了?好像又不太對⋯⋯

 

比較像是疑惑?

 

「筱瑀,妳能告訴我發生了甚麼事嗎?」

「我不會說的。」

「欸⋯⋯」

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,巧克力瞪大了眼。

 

「聽了和說了都會死喔,你和我都會——」

話還沒說完,筱瑀猛地回頭,視線的方向是站在陷阱上的米妃。

 

「米妃小心——!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「咔嗒。」

「欸——」

米妃在一瞬間中明白了甚麼,驚惶的她只能瞪大雙眼,在半空中感受失去支撐物的虛無感。

 

明明沒有任何人站在開關附近,那個陷阱啟動了。

 

本來就站在陷阱的米妃,也就跟着往下墜落——

 

筱瑀由於提早得到提醒,以她最快的速度拉住了米妃。但多數往前衝的結果都是——重心不穩。筱瑀來得及抓住她的友人,自己卻站不穩,也跟着往下掉。

 

「唔⋯⋯嗚⋯⋯」

但幸好,筱瑀也及時用右手抓緊了地板邊沿。只是右手的傷令她更加吃力,甚至有塊血紅色在她的右手臂慢慢展開。

 

阿神和鬼鬼也反應過來,馬上跑了起來。而巧克力,還是站在原地。

 

『停住。』

有把聲音,十分熟悉卻陌生的聲音。它的声音,巧克力從遊戲開始前便一直聽到。

 

是某人。

 

但是,它不是「某人」,絕對不是。

 

在它開口說話之際,巧克力已經感覺到了。就算它擁有某人的聲音,它也絕非某人。

 

即使想要踏前一步,巧克力也做不到。

 

他甚麼也做不到。

 

彷彿要回應它的話,巧克力現在完全沒法行動。

 

『在此刻,你會怎麼選擇?』

——誰?

 

『我的話,會毫不猶豫地⋯⋯把『兇手』殺死。』

——你是誰?

 

『啊哈⋯⋯還在試圖掙扎嗎?』

——不,等等⋯⋯

 

『不過真可惜⋯⋯現在是我的時間呢。』

——等一下⋯⋯等一下啊!!!!!

 

眼睛失去光彩,右手緩緩地舉起了槍。這把槍的目標,正是那個抓着地板邊沿的女生。

 

『來,說聲再見吧——』

它展露微笑,在世界的另一端愉快地觀看一場鬧劇。而那名舉着槍的男人,也隨即扣下板機。

 

 

 

「你給我住手啊!」『不準傷害筱瑀姐!』

 

「砰!」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(VI)

 

根據筱瑀的經驗,以它對筱瑀的討厭程度,它現在應該會對着她開槍。痛覺神經的警告會傳致大腦,讓她疼痛得鬆了手,最後和友人一起墜下,這局遊戲結束。

 

而另外兩個人便會和他到最後一場遊戲,一切又會重複發生。然後,走向定好的結局——

 

緊閉雙眼,在槍聲落下前,她都是這麼想的。

 

⋯⋯

 

⋯⋯嗯?

 

筱瑀張開雙眼,這次,她沒有任何刺痛的感覺。

 

「——!」

巧克力鬆開手,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。

 

「⋯⋯你在做甚麼啊?」

鬼鬼眯着眼質問,手卻重重地壓着巧克力原來拿着槍的手。

 

而在陷阱以前數厘米的地板上,出現了一顆射偏了的子彈。

 

 

 

「筱瑀!手!」

阿神沒有管剛才的槍聲,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拯救那兩名女生,抓緊了筱瑀的手。

 

「啊⋯⋯嗯!」

筱瑀先是愣了一下,也用力的抓住阿神的手。

 

但是一個人拉兩個人還是過份辛苦,阿神呼叫了兩位朋友的名字,請他們一起幫忙。

 

鬼鬼瞪了一眼巧克力,便把巧克力的槍給「沒收」,也跑到阿神身旁,把米妃和筱瑀拉上來。

 

「呼⋯⋯得救了,謝謝。」

被拉上來的米妃馬上攤坐在地上,但仍然虛弱地保持笑容道謝。

 

「那是應該的⋯⋯不過——」

四人同時看着巧克力。

 

「⋯⋯這⋯⋯不⋯⋯不對⋯⋯不是我⋯⋯」

巧克力無力地跪在地上,他做出了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事。

 

他開槍了——原本的目標是筱瑀的左手。

 

但⋯⋯為甚麼?這是為甚麼?為甚麼他會對着筱瑀開槍?

 

它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⋯⋯一句「停住」,巧克力就真的完全動不了。它說了「殺了兇手」,巧克力就真的舉起槍⋯⋯為甚麼剛才違抗不了「它」的指示?

 

「他⋯⋯還好嗎?」

「看起來就不太好呢。」

米妃歪頭回應阿神。眼前的他一動也不動地跪坐在那裏,還在小聲的唸着甚麼詞似的。

 

「不過呀⋯⋯他是在『剛才』發生了甚麼,對吧筱瑀——筱瑀?」

米妃這時才發現,筱瑀從被拉上來之時,便一直沒說過話。筱瑀同樣是攤坐在地上,但是一直低着頭。

 

「筱瑀?妳——嗚哇!」

米妃想要伸手拍拍筱瑀,結果手想在半空中,筱瑀便撲到米妃懷中。

「⋯⋯妳還好嗎?」

 

「⋯⋯對不起。」

筱瑀說得很小聲,但米妃可是聽得清清楚楚——她在哭。

「我只是⋯⋯很高興⋯⋯這次終於⋯⋯」

 

「啊⋯⋯嗯,也是呢~」

米妃苦笑。

 

⋯⋯還真是可惜啊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「那⋯⋯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?」

阿神問:

「他⋯⋯」

 

「不知道呢。」

米妃再次拍拍裙子站了起來,感受到背後阿神期待米妃解答的視線,她便嘆氣道:

「別看我好像甚麼都知道,事實並非如此喔。」

 

「欸?可是⋯⋯妳不是和筱瑀一夥的嗎?」

這次鬼鬼也驚訝了,想不到自己一直假設的前提原來錯了。

 

「啊哈,我和筱瑀當然是一夥的啦!但是我呢,是和你們一樣,走在路上撿到殺手遊戲的傳單,明明沒打算參加這遊戲,卻很莫名其妙地來到遊戲中了。」

 

「咦?難道妳也是走到半路突然頭暈,醒來就在遊戲中了嗎?」

「對啊。」

阿神聽見米妃的回答,不由得大吃一驚。

 

「如果問我是不是知道殺手遊戲的真面目,我會回答你:絕對不是。」

米妃繼續補充:

「我只是比你們走運一點,在第一場便遇到筱瑀,所以知道一些內幕而已。」

 

「這麼說來⋯⋯」

鬼鬼轉頭看向筱瑀:

「筱瑀是知道內幕的人?」

 

筱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,便緩緩地撥了撥劉海,順勢擦眼淚:

「⋯⋯是又怎麼了?」

她抬起頭,紫眸看起來比之前嚴肅不少:

「知道愈多的人愈是危險,我是不可能告訴你們關於遊戲以及『她』的一切。」

 

「所以是真的知道了⋯⋯」

「不,我也不是知道這遊戲的全貌。」

筱瑀咬唇,不甘地說:

「四年了⋯⋯我還是沒查到『黑幕』和『主辦者』是誰⋯⋯」

 

「四年?該不會⋯⋯」

阿神想到巧克力桌上的合照,以及團團他們在三年前的失蹤,便很容易地把他們和「殺手遊戲」一起聯想。

 

「你是在想團團的失蹤,對吧?」

仿佛看穿秋水,筱瑀馬上猜到阿神的想法:

「我不否認,他們的失蹤和這個遊戲有關。」

 

「明明當時⋯⋯他們差點就可以⋯⋯」

大概猜到團團等人發生的事,米妃和阿神也說不出甚麼話了。

 

「⋯⋯那,妳知道巧克力是怎麼了嗎?」

雖然不太有禮貌,但現在話題也不能僵持於此,鬼鬼還是指了指巧克力問筱瑀。

 

「嗯⋯⋯大概。」

筱瑀走到巧克力面前。巧克力還是跪坐在那裏,不敢和筱瑀對上視線。

 

筱瑀深呼了一下,然後——

 

「啪!」「唔?!」

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在場所有人都沒能猜測到筱瑀做了甚麼。

她賞了巧克力一巴掌。

 

「⋯⋯我——」

「啪!」

才說一個字,又被筱瑀再賞一巴掌。

 

「冷靜了嗎?稍微清醒點了嗎?」

「⋯⋯我⋯⋯」

「嗯?」

「⋯⋯抱歉⋯⋯我不是想要殺了妳⋯⋯」

「嗯,我知道。」

「剛才我是真的甚麼都做不到,因為——」

「『某人』的聲音,對吧?」

 

「?!」

全場所有人都看着筱瑀,巧克力也感到驚訝且不解。

 

「好了啦,我又沒怪你。」

筱瑀對巧克力展露微笑:

「不如說我很開心⋯⋯這次終於有改變了。」

 

「妳也知道『某人』?」

本以為只是巧克力個人的幻聽,沒想到別人也是知道這個「某人」的存在!

 

「當然囉。」

筱瑀湊到巧克力耳邊,說的同時,她的表情卻陰沉下去:

「我們以前,可是好朋友啊。」

 

⋯⋯好朋友⋯⋯嗎?

 

「可是,剛才雖然是某人的聲音,但你也知道⋯⋯它不是你所說的『某人』。」

「嗯⋯⋯」

「它是黑幕喔。」

「⋯⋯欸?」

又是一個勁爆的消息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「某人?那是甚麼啊?」

阿神湊到鬼鬼身邊輕聲地問,得到的回應只是鬼鬼的攤手。

 

「喔喔,據筱瑀所說,『某人』是她以前的好朋友。」

米妃同樣以輕聲回應:

「是個很重要的人呢。」

 

「哈啊⋯⋯好多可疑的地方⋯⋯」

阿神無奈地嘆氣:

「而且,他們一直在稍稍說甚麼啊?」

 

 

 

「黑幕是指——」

「令這遊戲繼續下去的人。」

筱瑀如實回答,語氣中好像藏匿着一些殺氣。

 

「⋯⋯我可以再問妳一個問題嗎?」

「甚麼?」

「我以前——」

「有。」

——不,我還沒問完啊!

 

「因為它很中意你啊,各種意義上。」

筱瑀轉頭看向陷阱對面的開關處:

「我還沒查到原因是甚麼就是了。」

巧克力也感覺得出來,筱瑀一說到黑幕,語氣和行為上都會帶些殺意,總感覺到她對黑幕的恨意了。

 

 

 

一直在旁觀——呃不,一直被晾在一邊的三人也跟着望向一開關處。阿神倒沒看出個甚麼,鬼鬼和米妃卻發現了開關之上,有一個小小的、充滿違和感的⋯⋯鏡頭嗎?

 

「難道說⋯⋯」

「嗯,大概有人在『另一邊』看着我們。不,應該說——看着整個遊戲進行。」

 

米妃不忿地把玩着自己馬尾上的鈴鐺。因為視線向下,她又剛好瞄到專屬兇手的刀子⋯⋯啊。

「對了⋯⋯」

 

「不好意思打擾一下。」

米妃鑽到兩人之間,手上揮着兇手的刀子:

「我想,是時候了。」

 

「⋯⋯」

全場一遍寂靜。

 

「各位。」

米妃在這時開口說:

「謝謝你們把我拉上來。但是,我仍然是兇手。」

 

還是在微笑⋯⋯不,她自己也是在硬撐着。像她這樣有遠大夢想的女生,又怎麼會希望死去呢?

 

「不、不行!」

筱瑀大聲喝止,握緊兇手的刀子:

「我才是原本的兇手,不應該讓妳成為替死鬼的!我們換回去吧——」

 

「不要。」

米妃一個使勁地甩手,令筱瑀也捉不住那把刀:

「我記得,潛規則是說,如果兇手和平民『都』想要調換身分,身分才會互換⋯⋯我是不會同意的。」

 

——換回去?

這算甚麼潛規則?

 

「我們大家都希望妳活下去。」

一步一步走向了陷阱前。

 

「作為『拯救者』,妳一定承受了比所以參與者都更重的負擔。對不起,不能繼續陪着妳了。」

聽着米妃的話,看着米妃的行動,筱瑀連伸手也做不到。

 

對方的話太有理,「拯救者」不應該在這裏死去,遊戲的主角也不應該在這裏死去。

 

——謝謝妳對我的幫助,謝謝妳對我的鼓勵,謝謝妳對我的信任。

 

「再見啦,Yui。」

她微笑道,這個微笑是米妃在殺手遊戲中最真誠的一個笑容了。

 

接着,便往身後一躍。

 

==================

 

之後發生了甚麼事,巧克力也不太記得。

 

好像是廣播者出聲講了幾句話,都是對巧克力說的。

 

至於阿神則去安慰了筱瑀,不過筱瑀只是閉眼低頭了好幾秒,她再抬起頭時,眼神變得更銳利了。

 

「我沒事。」

大概潛台詞是「我不能有事」吧,阿神雖說不知道米妃所說的「拯救者」是甚麼。

 

話說回來,筱瑀在本場是第4場,所以她可以離開了。

 

這樣子⋯⋯算贏了嗎?

 

「筱瑀。」

「⋯⋯嗯?」

「既然妳算是知道內幕的話,那這本筆記裏的東西⋯⋯」

「啊,這個嘛。」

 

筱瑀認真地說:

「你也是啊,鬼鬼。」

 

一秒。

兩秒。

三秒。

 

「不用怔住了,看看字跡就知道,這不是偽造的。」

「啊不,只是有點意外,原來⋯⋯」

鬼鬼緊盯着筆記本,如果沒有它的話,他絕對不會察覺到吧。

 

「妳之後要怎麼辦?」

「⋯⋯回去。如果我說,希望你幫我撐下一場一下,會很過分嗎?」

筱瑀不想逼別人,她知道這個位置有多大壓力,如果可以,她更希望只有自己承擔就好了。

 

「應該的。」

鬼鬼接過了筱瑀遞來的東西,雖然有一下對它產生了恐懼,但也下定沒心握緊了它。

 

 

 

「欸⋯⋯好過分啊!看準這次拯救者小姐的離場,就把重要物品交給別人,還是個不確定因素!」

黑幕用力拍桌,令在上方的杯子都掉到地上。

 

「是誰先更改規則,黑幕?如果妳沒無故立了那些極端的規則,我們也用不著運用bug了。」

廣播者坐在後方,透過監視器看着巧克力。

 

這次有最大的突破點。

 

為了死去的同伴,為了救回我和她,拜托了。

 

請務必活下去。

 

即使——

 

下場的存活率只有不足1%。

 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 殺手遊戲規則說明:

 

1.遊戲分為兇手、警察、平民三種職業。

 

2.兇手有一個小刀,警察有一把槍,平民沒有武器。

 

3.警察和平民獲勝條件為兇手死亡,兇手則為自身外的所有人死亡。

 

4.平民拿到10塊遊戲金幣可以成為平民警察,獲得一把槍。

 

5.遊戲金幣會不規律地出現在地上。

 

6.每個玩家當上警察和兇手的機率也不同。

 

7.警察死後,平民可以在他的屍體拿取槍。

 

8.每個場地的機關和陷阱是不一樣的。

 

9.卡片上的資訊只有自己能看見,除了死後。

 

10.遊戲無法中途離開,違規者將被系統處置。

 

11.連勝4場殺手遊戲,才能活着退出。

 

12.在遊戲中死亡,現實中也會死亡。

 

13.請勿妄想這裏有任何親情、愛戀、友誼。

 

14.殺手遊戲永不完結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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殺手遊戲潛規則(鬼鬼撿到的筆記):

 

1.兇手收集到10塊錢,也可以獲得平民警察的槍

 

2.上局死了多少玩家,當局便有多少新玩家

 

3.如果警察殺了平民,警察也會死亡

 

4.只要兩者都同意,兇手和平民能夠調換身分

 

5. ██████

 

備註:筱瑀不能死亡,███████

 

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以怎樣的方式██,但是如果有誰撿到這本筆記,希望你能好好看完這筆記

 

我曾經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,也是差點贏得4場的參與者。我在最後還是沒辦法獲得勝利,██████ ████⋯⋯也許是他██████,也有可能是他██████

 

這遊戲會█████,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現在所在的是███████。如果有誰撿到這本筆記,請切記,務必先█████,因為█████開始和繼續下去的██。而且,必須幫助██████。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真的,或者說,除了████████,██條件都和██不同

 

我所█████是這樣的:

1.黑幕和主辦者是███,████████

2.有一名叫███的██和這遊戲有着極大的關係,而且還在██████

3.能逃出去的都是████████,因為████

 

我產生了一個想法,如果██████ ██████,而是████████,那麼是否我們這些參與者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?因為目前對███和██以外的███來說,████已經做不到了。

 

非常抱歉,雖然我對████感到十分懷疑,但我已經沒辦法去███。現在的我是在██████的狀態下寫這本筆記,如果有誰██████,那麼,拜托了,這本筆記一定會成為██這████的██,請必定█████████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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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~54若菲OwO/

 

噹噹噹!第三章終於在2019年底出場啦!!!

 

首先要說的是,文章最後的部分(鬼鬼撿到的筆記)有不少地方被塗黑,那純粹是本人的打碼喔w

 

所以,鬼鬼是有看到筆記完整的內容的!

 

 

 

大家可能已經發現了,在第五部分開始,文風就不太一樣

 

再看下去就會看到,本人到底在寫甚麼#

 

其實想放棄這篇很多次⋯⋯真的好恨懶惰的自己,以前開了這樣的坑,之後就沒動力去填⋯⋯

 

但是呢,感謝有在催促本人的讀者跟朋友們,讓本人知道還有人在等待!

 

那麼既然答應了會趕出第三章,那就出來吧~

 

 

 

喔對,別問甚麼時候出第四章,真的本人求您

 

最壞情況有可能是棄坑到了21年才開始填,因為要收拾心情準備公開考試了

 

如果之前有填好,那就恭喜啊(?

 

 

 

總之應該會先去填RAW(´・ω・`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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